文/李固国图片/来自网络
爹、娘年龄大了，越来越离不开孩子了。
有时候，娘打过来电话，接通了，却吱吱呜呜，不知道说什么了。她那点小心思，我是懂的，只要工作不是太忙，就挤点时间回家看看。
娘没文化，一直在农村住着，什么“五一”、“六一”的，没有一样她感兴趣的。但是，只要单位放假，她就记下来日子，提前打个电话，问我要不要吃的，还回家吗？院子里的枣、地里的嫩玉米、屋后的蔬菜……都给我留着，好像这些东西能拴住我的*似的。
五一放假前两天，一如既往，娘打过来“你今年五一放假吗，打算出去旅游吗？地里的山药，还给你留着，啥时候来拿？”
我知道我不得不回去了，否则会给老人带来多大的遗憾呀，于是回答说：“娘，我们五一放五天假，前两天去您那儿，后两天去看孩子，最后一天在家收拾收拾东西。”
娘如释负重，抑制不住兴奋，但嘴上还是说着：“孩子小，你去看孩子吧！我和你爹都好好的，别瞎忙活了。”
因为事，我回老家晚点，又在集市上买了些肉、菜、水果、方便面什么的，平时不怎么回家，逢年过节的，就多尽点孝心。到家的时候，我发现娘在大门口等着，不知道等多久了，真后悔自己没早点动身。
我陪着爹、娘，坐在马扎上，唠唠嗑。娘看着我，心疼地说：“你看你，有白头发了，没少操了心吧！”
我说“娘，我马上五十了，应该有白头发了。”
她疑惑地说：“你五十了，不会吧？我怎么觉得你还小着呢！”
我忍不住笑了——当娘的哪有不知道儿子年龄的，她这是明知故问，想绕着圈子多说几句话。很快，娘调整过来情绪，说前邻后舍的事，说村里的事，说我那几个好哥们的事，自然，都是些正能量的。
爹呢？性格内向，不怎么言语，不过一直在洗耳恭听。那次，娘责怪他说：“孩子来了，你也不陪他说说话？真不懂事！”
爹嘿嘿一笑，说：“有啥说头？你们说的话，我都记心里了，不信？我背给你们听听！”
爹说的话，我是相信的。我遗传他的记性好，有时候同事间聊天，哪个人说的话，几年过去了，还清楚地记得！
中午了，该做饭了，过去都是娘做饭，爹打下手。现在，不同以往，他们年龄大了，都是我动手，开始的时候还争执不下，渐渐就习以为常了。
老年人，不宜多吃盐。我猪肉炒茄子、鸡块炖土豆，放了很少的盐，为了有口味，就多倒了点酱油。我每次回家，爹必须喝点酒，似乎不喝酒就没有话说，喝多了又说起来不着边际。
我做了一个凉拌*瓜，一个水煮花生豆，给爹当下酒菜。一杯小酒下肚，爹打开了话匣子，轮到娘当听众了。他不喝酒很低调，喝多了就是个“英雄”，天不怕地不怕的。
我一直控制着老爸的酒量，见火候差不多了，就张罗着吃饭。我很少回家，他贪杯，也怕我生气，所以很听我的。老人吗？喝点酒活络筋脉，喝多了伤身体。
爹、娘年龄大了，家里的地租出去了，不过，还留了一块菜地。吃过饭，娘喊着爹，非得让我到菜地里转转，看看有没有可带走的，说还没打农药，比县城超市里的好多了。
爹、娘都很勤劳，过去，菜地里一根草也看不到。今天，我们到菜地里一看，长的草不少，菜也该浇了。爹不好意思地说：“年龄大了，记性不好了，丢三落四的，几天没进菜地，怎么成这样了？”
我脱掉上衣，蹲下，开始拔草。爹、娘也想跟着干活，我不让。末了，我提了几桶水，把菜地浇了一遍。
晚上，娘把家里最好的被子拿出来，放到我床上，说：“知道你来，昨天晒了晒！”这床被子，她特意为我准备的，一直在橱子里锁着，常常拿出来晒晒。
晚上，我躺在床上，望着天花板，想起一幕幕的往事，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眼睛。
壹点号李固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