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水中国最后一座古城入选高考语文卷,大理 [复制链接]

建水3天，刚落脚时失望，待辞别已是恋恋不舍。

午饭，一边咬着美味的建水草芽，一边在想：得争取个时间，能在古城内，或者郊区点的团山村，盘桓个把月，名都城阙看够，粥鱼茶饭尝遍，如此才算真走了一回。

很惭愧孤陋寡闻，建水这个地方，还是数年前偶读云南名作家于坚《建水记》一书，才晓得一二的。此番入滇，路经好几个“古城”，唯有建水，最得我心。甚至再刻薄讲，建水这座城，让厌烦某著名“古城”的朋友，很容易找到“攻击”的理由。

建水优胜在哪里？我以为核心，在这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古城，而且至今古朴安谧，风物闲美。

可能僻处滇南之故，古城保护比较完好，也还没过度商业化，山川、形势、古都、风物、土俗、美食、人情，都有一种特殊的情趣。古城不大，四通八达，早晚踱步青石板上，徜徉老巷旧屋边，画檐蛛网，炊烟逗屋，水井安然，时鸟变声，沧桑感与烟火气交织，令人欢然有喜。

建水去昆明足足公里，跟大理相隔半个云南，虽古来自称“临安”，意在与江南苏杭争胜，可位置的确是偏陋的，名气也长期不彰。我从洱海出发，完全是辗转而至。我所借住的那间民宿那位湖北籍老板，当得知我将去建水时，都一脸诧异：“为什么不是丽江？”。他疑惑，我更感费解。丽江非到不可么？

不去丽江的理由无需多言，非要到建水的原因却值得再讲讲。总结起来，其实就是于坚书籍扉页注明的那段话：云南的古城，基本都赶上了时髦，焕然一新，唯有建水在大拆迁的洪流中犹如顽石幸存，因守旧而鹤立鸡群。他很有感情地说，“要找回传统，只有去建水”，“建水成了古典生活世界的活化石”。他不无偏爱地说，这是云南乃至中国，“最后一座古城”。

既是“活化石”，当然显得不够摩登。比起北上广，他庸常、守旧、古板、不合时宜，落落寡欢，但不嫌矫情地说，建水还有太多角落，就是古代中国的样子，而且是那种文明之邦的样子。本地人也以此自豪。刚入建水时，出租车经过朝阳门，司机大叔一脸傲娇，他挥手一指那岿然巍耸的古楼对我说：“你知道吗，这城比天安门还早了28年，设计师的弟子搞完这个，才被请去京城建了那楼”。

是的，他清清楚楚告诉我是28年，伴着言之凿凿的神情，似乎我必须得相信。

建水这座城，多年来从未移动，虽历代都有填补，但从未大破大立过，元庙、明瓦、清拱、民国匾额，在横七竖八街道上奇异地组合着。

更为难得的是，这里不是旅游之城，原住民依然生活其中，和谐共处。此处是他们的家。建水城，及其周边那数不清的古建筑，不是地上假古董，不是专供观光客的囚室。更不像省内外某些著名古城，那彻底的商业化态势，越来越像无根之城。

我们当然得知道，任何一座城市，任何形式的荒毁落后，都不该是傲娇的理由。建水值得庆幸的地方还在于，虽是年的“古”城，可并不破败，理当还是最宜居的城市之一。暂留这几日，每晚都到朝阳门在溜达，古城居民的活跃让人意外的很。他们也还保持着那份令人感慨的厚道。像前几日踏足的隔壁某古城，几乎整城物价都是高涨的，超市买瓶饮料都要贵几块钱，连郊区吃饭本地外地都两个价，令人感慨“古风”也如此与时俱进。

可在建水，游客人气最旺的地方，价格都是正常的，而且还得说偏低。比如，景区门票大体都一二十元，甚至全部半价——那在全国范围内都极具特色的老火车，已是最贵的了，来回折腾4个多小时，且送吃送喝送导游，总价不过90多块钱。物价之宜，更不用说了。早上，临安府署旁点一份香酥肉米线，10元的价，那分量只能用大锅来形容。这“碗”米线，在我老家，可以当五六份卖了。我把这理解为老城人民的朴素感，还没褪去。

谈到吃，似也得有一说。建水饮食，最有名的，当属豆腐。前些时候经《舌尖上的中国》鼓吹，更加声名在外了。到了古城，我发现临街小铺，近乎户户都开摊煎豆腐。而都豆腐的卖法和吃法，都很特别：老板摊着豆腐只顾着低头煎，顾客则进门无二话，夹起筷子就噼里啪啦一顿风卷残云。开始我很困惑，这样如何算钱？观察一番才明白，店主胸口前置有一碗玉米，顾客吃一个豆腐，她就轻轻放一粒玉米到碗外，神不知*不觉，可账单是一清二楚的。

但老实说，论建水美食，我最不喜的恰恰是豆腐。建水豆腐之嫩，固然算得上天下一绝，完全就是“吹弹可破”，筷子稍稍一提顿都会汁液横流，但味道并不见得出色吧。此间让我禁不住口的美食，是沙琪玛，是草芽。尤其是后者，至清、至鲜、至香、至脆，想人间至味不过如此。我是每饭必点，每回连汤都不剩，直接和饭入口，馋如饕餮。

只是，这玩意娇滴滴的，似得当天采当天吃，早了晚了都不成。早了未到货，晚点饭店都告竭了。

建水的“坏”，除了豆腐不可口，暂时还没发现什么。但建水的美好，我始终感觉说不尽，更没体会完。

她留给我这观光客的印记，就是如此。如是我闻，如是我述，溢美与看低都在所难免。只能说，如果有朋友抬举我，让我推介古城游，我会不遗余力地请他选择建水。我会乐津津地跟他说：当年，大明首席才子杨慎路过赞叹不已的那个古城，“杨柳藏鸦白门晚，梅梁栖燕红楼远”，年后，那份光景依稀还在。

建水僻处滇南，“名不出滇外”，也许是她的幸运；这数百年来，她始终没出过声震中原的顶级名人，也许也是她的幸运。正因她默默无闻，才没引起觊觎，真积力久直到今日，还是完城。中原与内陆，岂缺“古城”，怎奈“兵火动乱”四字，足以让无数美好城市为之田宅皆空。“兵火有馀烬，贫村才数家”，大江的南北徒深太息。

所以，有同此偏好的朋友，真应绕过丽江，直来建水。而且是越早越好。中国的每一座古城，几乎都在“日新月异”中，建水只怕也难脱此运数。一路上，我也看到了不少古建在翻新中、很多民宿也蓄势待发，大量旅游设施更在跟进状态。建水，有望继大理以后，成为又一个喧嚣的网红打卡地。这也是好些学者早就预测过的。

也许，无需多久，只要三五年，建水这座城，就将“脱胎换骨”了。我也无法遽然下结论，这是好事，还是又一场浩劫。我只能痴心妄想，默默祈盼她能依然葆有那份风华。这是她的身份证，也是核心竞争力。

年都孤芳自赏过来了，将一朝变心而从俗乎？而无论你去或不去，被誉为”当代最牛诗人”、华语文学传媒大奖“年度杰出作家”于坚的这部最新力作《建水记》，您怎么也得买上一本，细细品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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